第(3/3)页 国公爷听完,一口气堵在胸口,咳得更厉害了,也不知道是伤势发作,还是纯粹被王二牛这清奇的脑回路给气的。 他路上那是昏迷发烧说的胡话!这憨货竟然当真了!还就这么愣头青一样背着他往京城跑了一个多月!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,国公爷看着王二牛那张写满了“快夸我机灵”的脸,真是哭笑不得,心里五味杂陈。 “你……你个……”国公爷想骂,看着王二牛肩胛上那道狰狞的伤疤,看着他浑身破烂却依旧挺直的脊梁,到了嘴边的骂话又咽了回去,化作一声长叹,“……罢了,罢了……你细细说说,这一路,怎么回事?关内情况如何?” 王二牛见国公爷情绪稳定了些,便一五一十地把这一个多月的经历说了出来。 怎么躲开追兵和盘查,怎么找吃的喝的,怎么判断方向……说到石墩子他们引开追兵可能凶多吉少时,这铁塔般的汉子声音哽咽,眼圈发红,拳头攥得咯咯响。 国公爷静静地听着,脸色越来越凝重,眼神也越来越冷。 听到王二牛说有些关隘的守军盘查得诡异,不像是寻人,倒像是捉拿要犯时,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。 果然……果然是要斩草除根,连他这把老骨头退回关内都不放心吗? 一股冰寒的怒意和彻骨的悲凉,从心底深处蔓延开来。 他程振疆,十六岁从军,一辈子都在边关刀口舔血,身上大小伤口上百处,扪心自问,对得起朝廷,对得起这大雍江山! 临了临了,没死在鞑-子的刀下,却要亡于自己人的算计! 他抬眼,看着眼前这个因为说到战友牺牲而虎目含泪、却又因为终于“完成任务”而略带欣喜的憨直汉子。 这一个月,若不是这憨货有一把子傻力气和这股子愣劲儿,他程振疆早就变成戈壁滩上的一堆枯骨了。 靠着王二牛的搀扶,程振疆勉强坐直了些,环顾四周荒凉的景象,又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际。 京城……那个他离开了太久的地方。 那里有他亏欠良多的老妻,有他几乎没怎么抱过的小孙女。 既然阴差阳错到了这里,离京城不远了,那……就回去看看吧。 回去看看那个他亏欠了太多的小妮儿和老妻。 上次见她,还是他送那个傻蛋三儿子回家,那时候妮儿才刚出生那么一点大,就没了爹娘。 这一晃,多少年过去了? 妮儿该长大了吧? 不知道还认不认他这个爷爷。 “咳咳……既然……快到京城了……那就……去看看吧……”国公爷的声音依旧虚弱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,“辛苦你了……憨蛋……” 王二牛一听国公爷同意了,顿时眉开眼笑,黑脸上绽放出灿烂的光芒,连连摆手: “不辛苦!不辛苦!国公爷您没事就好!您放心,咱肯定能到!您再歇会儿,我去找点水,咱们吃饱喝足再赶路!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