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不少人刚想点头附和,就见姜相手持薛仁贵送到京中的奏疏出列。 声音听起来比秦御史还要忧国忧民,还要诚恳万分—— “薛大都督的奏疏上明写,此番与吐蕃使节相谈之事要紧,请朝廷务必派一位身份贵重的使节。” “秦御史方才到,文成公主身份贵重万万不可出事——” 秦御史听姜相说到这儿,直觉有点不好,果然,只听姜相接下来‘忧国忧民’问他道:“那以秦御史高见,谁身份不贵重可以出事? 你说吧,反正这次使节不是从宗亲挑,就是从重臣挑,你看谁不是‘万金之躯’?谁不怕万一? 秦御史:…… 这罪名可担不起啊! 他连忙往回找补道:“姜相,姜相!下官的浅见是,宗亲朝臣皆是要紧,只是公主格外不同,是女子之身更危险些。不如……”他后半句想说,不如派个武将出使。 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。 姜沃声音慢悠悠道:“说来,当年我也以女子之身出使过吐蕃,当时怎么没听秦御史这么担忧我? 秦御史就见紫袍金带的姜相,一双清凌凌双目望着他,似笑非笑问道:“难道我的命就不是命?” 险些给秦御史噎死。 几息后才勉强分辩道:“下官绝无此意!”然后捧着自己的笏板‘嗖嗖’退回了原位,表示自己‘上谏完毕’。 剩下的御史目睹这一番对答,多半都决定今日默默不语,剩下还准备‘语’的,也先在腹内重新整理言辞,生怕再让姜相抓住什么小漏洞噎死。 在殿朝臣们不少都腹诽:姜相这人看起来云淡风轻的,但怼起人来,怎么总是一种与众不同的刁钻。 唉,人都道宰相肚里能撑船,按说身份越贵重,越要自矜才是,怎么到了姜相这里反过来? 不少年资深的臣子还记得,从前姜相只做太史令的时候,是何等沉静温和的人,怎么官越大,这性情还越来越烈了呢? 当然,这话也只敢在肚子里,或者是彼此私下里说一说罢了。 而那一日的大朝会,秦御史之后,其余整理腹稿的御史,也再无发言的机会了。 皇后很快一锤定音。 “册文成公主为大唐正使节,授锦车符节,宣公主紫宸宫见驾。” * 玉华寺内。 “说得好。”王鸣珂方才拧起的眉毛散开来,甚至带了点眉飞色舞,记录姜沃说的后半段朝堂事。 而姜沃看王鸣珂这一阵奋笔疾书,记录来自宰相的第一手朝堂资料,不由支颐而笑—— 等这本‘公主持节出使传’出来,只怕又有许多人要猜破头的苦恼起来:这‘丹青’到底是何方神圣! 这些年朝堂间(尤其是世家朝臣),以及坊间,多有人猜测写话本的‘丹青’,到底是何人。 世家们彼此怀疑出了内鬼:因这人字里行间显露出来的世家风范,是藏也藏不住的,许多世家独有的计较的衣食住行乃至言谈坐卧的小细节,非得是世家名门出来的人,才能这般信手拈来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