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她怎么没听说?按理说不应该在家中修养的大将军都知道了,她还不知道啊。 李勣闻言失笑:“不是。”想了想,自己的话确实有歧义,就又明确了一下:“他还活着呢。” 他接着道:“许敬宗离京前,曾单独设宴邀了我一回。” 姜沃不免问道:“大将军去了?” 她知道,李勣与许敬宗的关系也平平,皆是官场同僚,私下并不往来。一来许敬宗是出了名的‘家宅混乱’‘好色贪财’——其实姜沃有怀疑过,许敬宗致仕这么干脆,又直接带着家人和多年家产离京归乡,是不是被戴至德之事惊到了。 生怕自己也被大理寺查了落个晚节不保,还不如早早抽身退步(简称跑路)。 毕竟大唐没有后世‘贪污腐败倒查二十年’‘退休不是保护伞’的规矩。致仕之人只要不牵扯进什么谋反大案,还是能够平安富贵终老的。 而李勣大将军不喜许敬宗,还有一桩缘由:当年许敬宗之父为宇文化及所杀,许敬宗为活命,却‘舞蹈以求’杀父仇人。 姜沃知道,李勣大将军看似多与人为善,其实与人深交很谨慎。 从前李勣大将军从未赴过许敬宗的私下独邀。 这回…… “我收到那张名刺时,原是想推拒了的,但后来还是去了。”李勣大将军亦望着窗外雪松:“贞观年间故人还在世者,寥寥无几,他到底是贞观初就在朝上的旧臣,我便去了。” “许敬宗是有一事请托。” 姜沃想起方才大将军的话,很快了然:“许郡公担心自己将来的谥号?” 李勣颔首:“他本身私德有亏,这些年又把世家得罪狠了——想想自己身后事,难免有些担心被上个‘恶谥’,想要托我到时候替他多说几句好话。” 姜沃心道:许敬宗的谥号,这还真不好说。 “大将军应了吗?” 李勣摇头:“谥号自在人心。他这一世,有才无德,有功有过。到头来朝堂如何公议,自有定夺。” 李勣神色很淡然:“正如我的谥号到底如何,只由后人公定吧。” 姜沃正在执壶的手不由一顿。 李勣说起他的谥号时,姜沃也不免心口一跳。其实……何止在皇帝心里,英国公与朝臣不同,在姜沃心里,亦是如此。 李勣大将军倒是无所谓,很快说起了旁事—— “我去赴约,不过是为了贞观年间那些旧人罢了。” 其实李勣去赴许敬宗的约,想见到的何尝是许敬宗,而是许多再也见不到的故人。 他抬手指了指窗外的雪,对姜沃道:“我第一回 见到魏相,就是这样一个雪天。” “那时候,我还未归顺大唐,是在先魏李公(李密)麾下效力。” 第(3/3)页